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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隐形的群体

2023/11/22 来源:不详

残疾人,在我们的印象中,是一个小众群体,似乎也不和我们“生活”在一起。

但《中国残疾人事业“十二五”发展纲要》数据显示,中国残疾人总数为万左右,而实际数字只会比统计的更多。

这也就意味着,平均约每16个人里,就有一个具有一定程度残疾的残障人士。

所以,你还觉得这是一个小众群体吗?

可是为什么我们在生活中很少看见他们,他们又到底在哪里?

明明我也可以做到,并且做的很好

——杨佳

如果是日常生活,只会让人“不那么方便和自在”。

那些对于“外形”的异样眼光,似乎就不仅仅是心理感受的问题了。

关乎工作,关乎前途和发展的方向。

看上去是一个酷girl。

3岁那年,杨佳出车祸导致左腿大腿截肢,5岁安装了假肢。

但有关这段故事的记忆,几乎是模糊的。

甚至在小时候,单腿蹦蹦跳跳出去玩的小杨佳觉得也没什么。

长大后父母也不会刻意和她讨论这件事。就好像,这是一个“极为普通”的家庭现象。

直到小学五六年级,杨佳开始慢慢发现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。

尤其在上楼梯时,每当有人从后边上来,杨佳就会假装系鞋带或者是用其他动作掩饰停留在原地。

她只是不想别人看见她爬楼的样子,而觉得她不一样。

高考的时候,杨佳本来也想走播音、编导、表演的艺考路,但现实条件迫使她不得不放弃。

为了和自己的兴趣更加靠近一点,大学选择了新闻采编专业。

毕业前,顺理成章做了实习记者。

别人能做的,杨佳也可以。

经过了实习时的经验,这份记者工作让她觉得,自己可以!

毕业正式找工作时,妈妈希望她找一个国企单位,稳定轻松,这样也算了却父母一桩心事。

杨佳在这份5人为期1个月的记者工作的层层面试中,最终被选中。

其实,她隐瞒了自己腿的状况。

去签劳动合同那天,刚好赶上单位领导不在,负责人送她下楼。

此时外边下着大雨,出租车停在路边,杨佳不能像大多数人一样快速跑进车里。

所以,她只能尽可能快地走过去,她知道背后有一双看破一切的眼睛。

回到家后,杨佳想还是打电话解释一下,没想到对方先打过来了。

“我真的没有想刻意隐瞒,只是觉得腿的问题不会对我的工作本身造成什么影响......真的非常抱歉,签合同前你们再考虑一下。”

虽然那边说研究后回复,但第二天一早,就收到了那边“不太合适,企业目前尚未有改政策,不好意思”的短信。

一转头,看见靠在门口的妈妈,她的眼睛里明明闪着泪光,却说:没关系,不就是一个工作。”

这件事给了杨佳一个重击,“明明我也可以做到,明明我也可以做好。”

无论怎么努力“和别人一样”,别人也不觉得。

和外界和解,真的很难。

直到今年7月份,杨佳更换新的假肢,她突然发现没有包裹最外层泡沫仿真体的新假肢看起来很酷。

在此之前,她都是将自己的假肢隐藏在裤子里,裙子、短裤和她无关。

但那天,她买了一条新裙子,绿色的。穿在身上,用杨佳的话说:绝美!

自此就好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,杨佳开始尝试各种类型的穿搭。

24岁的杨佳,有关未来:想要继续分享穿搭,想设计适合穿戴假肢人群的衣服,想学滑板,想做一切她好奇并喜欢的事情。

而她只是希望,这个世界,能再多给自己一些证明的机会。

一天换穿60件衣服

靠手语直播卖货

——紫薇

在紫薇3岁那年,一场重感冒夺去了她的的听力,自那以后紫薇难以触及常人习以为常的“有声世界”。

据紫薇介绍,她上一份工作是在上海某酒吧做暖场伴舞,身处无声世界的紫薇无从感知音乐为何物,也不像常人一样根据音乐的节拍自由舞蹈。

那时的紫薇更像年春晚节目《千手观音》中的舞者一样,她需要提前记住舞蹈的固定动作,用眼睛紧盯着其他舞者的动作,然后效仿做出同样的舞蹈动作,其难度可想而知。

后来,紫薇辗转来到杭州,作为国内最大的网红直播基地,杭州吸引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。紫薇也想在杭州找到一份体面、有成就感的工作。

一次偶然的机会,紫薇在朋友的推荐下成为淘宝上第一批聋人主播,用手语的方式静静卖货,方便听障群体购物。

紫薇所在的公司现在有21个员工,其中聋人有8位,像紫薇一样的主播还有2位,公司除了提供一份不菲的保底收入之外,还帮大家解决了食宿,让她们没有后顾之忧。紫薇所处团队就像个大家庭一样,大家互相尊重和理解。

长期身处“无声世界”,很多聋人内心敏感,因为不会言语表达,他们在乎常人看他们的眼光。在这个群体里沉默有时候是他们自我保护的方法。但在紫薇所处的公司,每位聋人员工都很活泼开朗。

初入直播行业不久,紫薇在直播中会遇到困难,为此公司还为紫薇搭配了贴心助播。

每次开播之前,紫薇都会和助播“崽崽”在公司库房里挑选需要直播展示的物品,诸如包包、裙子,短裤。在直播中,她们需要根据自己的审美和经验临时搭配出好看的穿搭组合。

每天直播前,光是选品这个环节就要花费1小时,期间,紫薇需要游走在各色衣架中,寻找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和包包。

此过程虽然繁琐耗时,但是紫薇就像行走在各大商场,挑选着自己满意的衣服,怡然自乐。

每次直播,紫薇都会选择15分钟为直播间粉丝“开小灶”,教学简单手语,比如“你喜欢吃什么?”“我很喜欢你”等简单的日常用语用手语该如何表达出来。

直播间也变身为手语教室,受到很多粉丝的欢迎。为此,直播前紫薇需要提前教授搭档“崽崽”本次课堂的手语内容,只有这样两个人才会在直播时候做到十足默契。

下午3点准时开播,直播开始后,紫薇和助播需要面对镜头做衣物展示。

紫薇用手语,助播“崽崽”则站在一旁向直播间粉丝辅助“叫卖”着紫薇身穿的衣服:“仅此一件,39元”、“快下手抢购,你买不了吃亏”、“29元你还在等什么?”

整个直播过程在紫薇的世界始终“无声”,她只能紧盯着手机直播的实时画面,看着粉丝在直播间的留言,依靠熟练的手语使劲地介绍身穿的衣服。

手语介绍一件衣服需要从面料、做工和颜色等多个方面着手,这需要紫薇不间断做很多肢体动作,与普通主播相比,紫薇需要付出多倍的努力。

时间久了,紫薇常常身心疲惫,上肢也会伴有酸痛的症状。

在直播间桌子上放着很多打印好的学习资料,有几十页厚。

聋人主播事前需要做足功课,了解商品的信息、特质、价格。

常人仅需要查阅背诵即可,而像紫薇她们则需要在背诵的前提下转换成手语,她们还要花费大部分时间思考这些文字信息用手语该如何表达。

在直播间内,经常会有粉丝留言“支持聋人主播”、“加油”、“手语好棒”等字样,这成了紫薇坚持做直播的动力。

在这里,紫薇感受到网络世界的温暖。她不仅可以和很多网友通过文字和手语交流,还可以通过自身努力卖衣服挣钱,赢得好评。

最后

无论是视力障碍,还是肢体障碍,或许困难各有不同,但她们都有一个愿望:

努力适应我们“健全人”的世界,不希望被“特殊”对待。

比起同情和施舍,更需要被看见和尊重。

因为,她们、他们,是多么想正常生活在我们的身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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