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薇花对紫薇郎
2022/5/13 来源:不详我爱花木。
记忆中的我,对植物花草是不敏感的,似乎只识得杨柳树、荷花、月季、石榴。可细细搜寻,我又依稀记得许多花木。
我妈妈爱养花,家中蟹爪莲、倒挂金钟、马蹄莲、龟背竹、天冬草、文竹、虎刺梅、扶桑牡丹不断。
妈妈常说她是土命,养花好活。
也的确,好歹侍弄一下,我家的花花草草都长的欢脱恣意。
日日是常日,日日是好日,有了植物之后的居家感受不一般,花花草草,自带宁静气质,也有生机盎然。
中年后来江南,很多植物花草不认得了。
寻常散步,叫不上名儿来的植物就会用一个叫做「识花君」的小程序去辨认。
却不知,我身边的朋友,我的助理蕾蕾竟然是行走的「识花君」。
也是,我怎么忘记了,她大学专业学的就是园林设计呢!
前天她陪我回家小住,园中散步时一一给我讲解花木的名字,几十种花树,但凡看到的她居然都认得。
其中一品叫做“垂丝海棠”的,花似剪彩层层见,枝若青丝袅袅垂,简直太美。
昨天下午回公司,从桐乡去海宁的路有许多条,我专捡于谦故里那条乡间小路,它安静,且花木扶疏。野桃、樱花、油菜花开得泱泱漫漫。
“姐,这是香樟树,这一路笔直的都是杉树,但我要看到叶子形状、是不是对称才知道它是水杉还是池杉,这个杆子长长的是紫薇,又叫痒痒花……”
我开着车,慢慢的开,享受的听。
蕾蕾大个子,却是慢性子,声音也和缓,轻轻柔柔的,听她讲紫薇的前世今生,想起石涛和尚画过一幅紫薇花,颜色很娇,画面很美,题的就是白居易的诗「绦纶阁下文章静,钟鼓楼中刻漏长,独坐黄昏谁是伴,紫薇花对紫薇郎」
白乐天真是偏爱紫薇。
还专门写过一首名为《紫薇花》的诗:
紫薇花对紫薇翁,名目虽同貌不同。
独占芳菲当夏景,不将颜色托春风。
浔阳官舍双高树,兴善僧庭一大丛。
何似苏州安置处,花堂栏下月明中。
而对于蕾蕾提到的“痒痒树”,《韵语阳秋》有过记载,说紫薇“爪其本则枝叶俱动”。
紫薇树干的外皮易脱落,露出里面的嫩皮,嫩皮上留下外皮脱落后一片一片或青或白色的云斑。用指甲搔搔树干的嫩肤,确实是会枝叶俱动的。
宋朝人叫它“不耐痒花”,现在很多地方叫它“怕痒痒树”或“痒痒树”。
这到底是什么道理,好像没有人解释过。
紫薇花期很长。
这是夏天的花。
胡文恭说它“繁极曝衣天”,白居易说它“独占芳菲当夏景,不将颜色托春风”。
但是它“花至七夕犹繁”。
记得汪曾祺先生写过说他甚至在飘着小雪的天气,还看见一棵紫薇依然开着仅有的一穗红花!
汪先生一生喜爱花鸟虫鱼,童年时代家里的小花园更是他一生的精神故园,一朵花开的姿态、一只蟋蟀或者蜻蜓,常常使他惊奇感动。
写作颇勤快,人间送小温。
于是他将这些花草的气息,虫鸣鸟唱的旋律付诸笔端,这些文字也似乎散发着花草的清香。
草花随日见,鱼鸟略似真。
随行随记,有感而发。
近来坏消息频仍,唯愿逝者安息,生者珍惜。
人生若梦,在这春日景和里,我也学汪先生散记浮生,拟送人间一“小温”罢!
小满散文